迟滞的望向庭恩,眼中的迷茫尚未完全退去。
就在他准备开口时,一个中年男子迟疑的踏上台阶来到两人面前。
「小师父,你还好吗?是不是伙食吃不习惯,需要给你准备乾粮在路上吃吗?」
特兰提亚一个机灵赶紧看向庭恩身後,他下意识的想要将庭恩拉近,但是当他看清眼前的情形时,举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方才的怪诞早已不复存在,只余村里的人一个个都带着哀伤的面容,穿着粗布衣裳,低头似哀悼。
特兰提亚轻啊了一声,仓促放下有些突兀的手。
「庭恩,能帮我拿着这个吗?」yu盖弥彰的,他取出一串末端以盘长结做结尾的长串佛珠後便将小布包递给了庭恩。
中年男子似乎没有发现特兰提亚动作间的不自然,他只是静静的等着。
「不用,这里的东西并没有不合我胃口,谢谢你。」特兰提亚说道。
他在男子回到人群中时再次环视了一圈,着实没再见任何怪异,这才感觉呼x1终於平稳下来。
「阿特,怎麽了?」庭恩一直等到男子离去才附耳问道。
「不,没什麽,刚刚太累了有点恍神。」特兰提亚叹了口气,想起方才的场景他也觉得荒唐。
「你没事就好,那我们走吧。」闻言,庭恩露出了笑,安抚似的轻握住特兰提亚的手,引领着他站到了队伍最前方,一如既往的温柔和煦,是特兰提亚最熟悉的暖意。
特兰提亚简单交代了几句,让随行者在心中诵念,而他则念珠带领,因此,与进入村庄时的相反方向的另一条栈道上,寂静的夜里,与平时不同的是微微可闻的低沉嗓音和珠子偶尔发出的清脆碰撞,就这样一路绵延通往更深的山中。
这座山的景观很特殊,一半荒土一半树丛,兴许是栈道位在荒瘠之处,几乎未闻虫鸣或草动,只偶有刮起的几阵大风挟带尖锐的急音。
栈道沿着山壁一路蜿蜒,在上了一个陡峭的陡坡後印入眼帘的终於是不同的景se,否则在继续这样走下去,荒凉而麻木的景se,静默沉重的氛围,特兰提亚无法克制的回想起方才那段诡异画面,好不容易平息的情绪差点又要失控。
他轻轻吐出了一口气,然後看向眼前的小庙。
生锈斑驳的天公炉後面只有一个非常简陋的悬山式屋顶建筑,正中央高挂的木牌已经看不清上头的字,只剩下被雨水刷的反白的粗糙线条。
特兰提亚停下了脚步,回头时只见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上了,一小部分的人和他一起伫足於庙前,其余更多的人则是在稍远处便停下了,只遥遥望着庙宇。
粗略扫了一眼,跟上来的人都是在几次法会打过照面的亡者至亲。
「麻烦把棺材放在神像正前方,头的位置朝内。」特兰提亚对着抬棺材的四个男人交代,四人立刻手脚麻利的抬着沉重的棺木跨过门槛,特兰提亚则跟在他们的身後进去。
踏上阶梯的瞬间,危机感袭了上来,特兰提亚下意识的想回头察看,与此同时,庭恩也走了上来,而这gu怪异却又消失了。
特兰提亚歪了歪头,有些不明白他今天到底是怎麽了。他挂过门槛,走进庙里。
庭恩也跟着参与过了不少次下葬,他在家属准备打开棺木时便将布袋里的白布包拿了出来,特兰提亚顺势接过。
习惯使然,开棺的时候特兰提亚通常还是会稍微屏息,毕竟如果不小心神se微恙反而对家属更不礼貌。
几秒後他才轻轻让空气流入肺中,但是与所想的不同,那是一gu幽淡清雅的木香,他马上领悟到那是柳树的味道。
揭棺後家属退到了一旁,他们纷纷看向特兰提亚。
棺材里的枕头和被褥都已经事先由家属置办妥当,特兰提亚依序放入了镜子、梳子,以及扇子等的小物件後,最後便是将装有纸钱灰烬的白布包放置亡者手中,然後替他的面容盖上白布。
漆成红se的小木桶里放着大把的香,却已经生灰,特兰提亚猜想或许他们只有在诸如下葬这样的日子里才会大老远的来到这间偏僻的小庙。
点香的同时他看了置於桌子两侧的纸制摆饰宝塔,或许是因为这里并没有足够的空间建造焚烧纸钱的地方所以便以此代替,但是令人徒生不适的是那过於si白的颜se。
没有一点生气的灰白宝塔蒙上了一层粉尘,甚至还有破损的痕迹,徒生了y鸷。
线香很快被点燃,还不等它烧掉三分之一,众人对於亡者最後的祭拜便结束了,特兰提亚朝家属点头示意,在他的引领之下,棺盖被阖上。
「庭恩,麻烦了。」特兰提亚示意庭恩将布袋里最後的东西交给他。
然而就在庭恩准备动作时,围绕在棺材旁的人却突然加快了动作,他们一气呵成的把棺材扛起,快步的匆匆离去,寂静过分的深山中,肃穆的仪式像是被按下了快放键,宛如怪诞的默剧,画面诡异。
那群人彷佛被猛兽追赶似的,在棺材被盖上时突然换了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