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只是随口一问。”闻安书不以为意，反倒瞧了方启宁许久，“你用苦肉计，说不定我会心软呢。可你全身上下哪里都不像是被爱鞭笞过受伤的样子，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傻子一样被困在囚笼里，将这五年里的一切当了真，掏空心思去爱一个人。”

方启宁反倒像被他这句话激励到，很是坚定：“如果我再倒下，没有第二个乔西莫牺牲自己来救我们。”

“……”

闻安书幽幽的说道，“你不想走的话，那你成为他吧，就跟以前一样。”他死鱼般的眼神，反射不出光。

看不出快乐，也没有痛苦，只有麻木。

方启宁不敢相信，“这是在给我机会吗？”

“这是在给我机会。”闻安书精神恍惚，像个白日飘荡的鬼魂，说出来的话如同梦魇。

方启宁没有立刻回答，下意识不想给出肯定的回答。

摇头吗？

他没有乔西莫那么好，真实的他是个卑鄙自私又恶劣的人。他自知无法成为闻安书想要的乔西莫。因为他善良的部分渴望拥有闻安书，罪恶的部分却想拉着人沉沦。

闻安书想要的乔西莫不会是现在的他。闻安书会在他身上寻找乔西莫的影子，如果答应闻安书，往后做出稍微与“乔西莫”有所偏差的行为时，闻安书会不会再次失控……

点头吗？

成为乔西莫，意味着要扼杀一部分自我。这一回，他无法隐藏，没有重来的机会。一丝一毫的错误，都暴露无遗。

方启宁作茧自缚，强迫闻安书和他一起演了出小丑的戏剧，剧终没有任何鲜花和掌声，参与者全成了受害者，泪水和麻木烙下可耻的印记。

他在愧疚的迷宫中兜兜转转，找不到出口。

究竟如何回答才能把对闻安书的伤害值降到最低，方启宁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最佳答案。

闻安书给指了个方向，“那你成为他吧，就跟以前一样。”

其实没有什么难答的。

“好。”

方启宁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未来会如何仍是未知数，爱情岌岌可危，在即将松散的独木桥上，他们本就无再多选择。

世界末日之时，小恐龙对恐龙妈妈说，世界末日了我很害怕。恐龙妈妈拥抱小恐龙，说，不怕，有妈妈陪你一起。

方启宁也是一只无助的小恐龙，他害怕即将到来的制裁，因为闻安书绝不会陪他到最后一刻。

但不做点什么，他将会在恐惧和后悔中先窒息而死。

方启宁犹豫着，还是厚颜无耻地继续索取，“但是有一个条件，你要好好活着。”

闻安书像听了什么荒谬的笑话，笑得嗓子劈了叉，很不好听，“方启宁，这种话不要再说了，怪幽默的。”

又说，“光是活着就已经足够奢侈，还要好好的。你不是能提条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