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盘,颜易文拿起其中一张碟子打开壳子瞧了瞧。回应电话那头时没什么情绪,“知道了。”“你这是什么反应嘛?”杨菲责怪里添了些委屈。颜易文看着那些盘面上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写下的电影名称,心里的情绪像被四面墙堵住,没一个出口。他转了话头,对电话那端说,“生日快乐。”杨菲的委屈就因为这四个字又消失无踪,她的笑意明显,“我感觉我还起到蛮大作用的,你觉得呢?”没有她,颜易文还真没时间去一点点劝说康奈尔教授,自然也不可能让教授这么快就松口。颜易文抱着那些光碟,走到架子面前的时候顿了一会儿,又拿着那些碟子去了书房,把碟子全放进了柜子里后,才拿起手机放到了耳边。“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都行。”杨菲在电话那端沉默了许久,不止哪里来的勇气,试探的话脱口而出,“你应该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吧?”颜易文倒没想到她又开始如此露骨坦白,指尖在眉心揉了揉,“你也该知道什么东西我给不了。”“直到现在,也一点可能都没有吗?”颜易文在客厅踱步,“我以为,我以前都说得够清楚了。”这不是杨菲第一次面对颜易文的决绝,但这一次她却没办法再装作无事发生一般又转移话题。电话那头静默了很久,才听到玻璃渣一样的声音,“我真的尽力了。”颜易文没再说话,静等着那边挂断电话。
嘟声响起,他也终于将手机随意丢在了沙发上。推不开的示好与一意孤行的帮助,好像真是压力。他突然也对舒悦当初判定的“压力”有所释然,如果她真的不想要,那他的付出就是一文不值。她可曾真的有如她所说的那般爱过他?——夜里蜡烛的灯光再次摇曳,他无数次站立在光前,脑海里所求竟从未有过自己。他不奢求圆满,也不奢求失而复得。但好歹,上天开眼,让他所爱之人没有痛苦,安然一生。他不敢往前,就只有在原地,一次次的祈祷。他希望,她能一直明媚如初,下次再从友人口中得到关于她的消息。他就算是听到她婚姻美满也好过听到她其实过得并不安康。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铃声把他从思绪里拉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他不知道该不该接。但他还是在响铃结束的最后一秒接起了电话。“喂。”“颜易文,我……我在你家楼下。”那边的人声音微颤。颜易文听了这话,忍不住揪着眉心,“你一个人?”“嗯。”颜易文起身,“你一个人敢大半夜在外面乱逛?”他穿好衣服,对电话那头说,“你在下面等着。”他耐心已经到极致了。他拿着钥匙就下了楼,果然看到了坐在树桩上的杨菲。他快步走过去,看着她通红的脸,“你喝酒了?走,我送你回去。”杨菲酒精作祟,敢在他面前闹脾气了,“我不。”颜易文皱眉,没忍住情绪,语气很不好,“那你想干什么?”杨菲被吼的一愣,眼睛早已肿成了核桃,鼻子也红红的,杨菲一直背在背后的手拿着一大簇花,她递到颜易文的面前,“我只是想着……我还没送过你花。”那是一簇粉红色的风信子。“你可以不把它当成爱情收下,那我就是祝你,以后都能享受人生,天天快乐,平安喜乐。”杨菲勾着嘴角,但眼角带泪。风信子的花语有两个。一个是点燃生命之火,享受丰富人生。还有一个,是重生的爱,是忘记过去的悲伤,开始崭新的爱。颜易文看着她这么狼狈但又努力想面带笑意的样子,心里发酸,抬起的手想去擦她眼角的泪,但又顿住,放下。颜易文把身子转到一边深吸了许多微凉的空气,在原地踱步了许久。看着有点难受。杨菲知道他止步不愿前进的原因,也知道他现在如此拉扯是为了什么。“我想问你,你和舒悦还有可能吗?不管你有多爱她,还有可能吗?”杨菲把花收回来,有些有气无力的问。这话问的颜易文心里突然的抽痛。他的脑子里突然想起那天傍晚的场景。她说她承受不住,她说那是压力。他突然没有力气了,也在旁边的树墩坐下。杨菲走过去,蹲在他面前仰头看他,“颜易文,你喜欢我吗?”这双眼睛里有期望,但被悲伤与不甘覆上了一层脆弱的薄雾。颜易文被卷进去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颜易文声音散在夜里,“杨菲,我说话向来直接。”杨菲眼里那层薄雾彻底遮住了那双圆圆的眼睛,她姿态闪躲,但始终未置一词。于是颜易文继续。“也许这段时间我确实没有在行动上表现出明显的排斥,但不讨厌不等于喜欢,差太多了,和我曾经有过的感受差太多了。”“我很难定义喜欢,但我第一次觉得我触碰到这个字眼的时候,不是这种感觉。并不是我站在原地不愿意往前走,是到现在也没有人能给我相同的感觉。”“我不能因为我和她不可能,就把这种感觉的底线降低。我与你之间,还是那句话,就是因为不喜欢。”颜易文目光沉沉,一字一句说的和缓,但在杨菲的耳朵里,却如高山落石般砸向孕育危险的海面一般。“一刻……”杨菲低下头,眼帘向下,有水滴落在地上,“一刻的心动也没有吗?”颜易文眼里的光亮除了路灯的照映再也没有其他,时间被放慢,宛如隔了一个世纪那般,才听到他的声音。“没有过。”没有过。杨菲攥紧了拿花的手,包花纸被揉捏成一团,情绪在转瞬之间再也找不到词语能形容。酸酸的,透不过气。颜易文起身,影子被拉得长长的。“这次我说的够明白了,你如果还要蹲在这儿就随你